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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暗降临

黑暗降临

正午的阳光穿过水晶窗照射在大厅内,微微融化的冰凌在光辉下哭泣着,重获自由的雪化作水滴拥向大地,发出滴答声。

萨洛仔细擦拭着骑士徽章,虽然雪狼心里明白,这次义无反顾的护卫行为已是叛国,但从小立下的誓言让骑士长怎么也无法放弃这份逝去的荣耀。当然,还有另一个理由…

“哥哥,很紧张吗?”

艾蕾来到萨洛身旁,虽然使用着哥哥的身体,少女却还是个孩子,在乎着身边的每一个人,尤其是两位挚爱的哥哥。

“还好吧,”骑士长将徽章放回胸兜,“只是在担心格纳…还有即将面对的敌人。”

“小米伽说最好在这里消灭恶魔。”艾蕾转过头看了看正布下法阵的小学者,克尔和柯塔莉娅在一旁指指点点,似乎在讨论什么。

“听说这座城堡有始祖精灵刻下的铭文,会对我们很有帮助。”

“可是…”艾蕾攥紧拳,低下头,微微颤抖的身体让骑士长担心起来。

“我害怕克尔哥哥会再…”

“我会尽我所能保护王子陛下。”萨洛摸了摸艾蕾的头,虽然加入骑士团后就再没做过这种僭越的举动,但身为哥哥还是很清楚记得要怎么安慰妹妹。

‘守护弟弟妹妹,也是作为哥哥的责任。’

母后的叮嘱回响在骑士长脑海里,那时艾蕾还轻轻攥着自己毛茸茸的手指,蹒跚着在育婴室学步。

沉浸在回忆里的骑士长忽然被公主抱住,点点抽泣声让哥哥不知所措起来。

“艾蕾…”

“答应我,”少年放开哥哥,满是泪光的双眸看着骑士长,“萨洛哥哥也要像保护克尔哥哥那样保护自己。”

“…”

“答应我!”

“嗯,答应你。”

忽然,狂风大作,厚重乌云快速将天空遮蔽,冰冷的黑暗慢慢将周围人吞噬。

“克尔!”骑士长大声叫喊,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弟弟和伙伴消失在漆黑中。

“冷静…一定要冷静…”萨洛自言自语起来。

点点光芒在前方闪烁,小火苗在不远处跳动。

“艾蕾,你没事吧?”萨洛低下头,询问着怀里的妹妹,但少年原本暖和的体温和触感都消失不见了。

黑暗中,只有死寂。

“艾蕾!你在哪?”骑士长放声大喊,一切却被黑暗淹没,没有任何回应。

“冰封之境!”

雪崩的轰鸣声响起,地面开始微微颤抖,下一秒却如同蒸发般消失,无边的黑暗将其吞噬。

“冷静!你是深泉骑士长,国王之盾,这点小把戏下不到你,一定要冷静!”萨洛捶打起胸口,却没有丝毫感觉。

“哥哥…救我…”艾蕾小猫般的嘶鸣在远处响起,骑士长急忙奔向声源,将小火苗甩在身后。

“艾蕾,你在哪里!”萨洛边跑边怒吼着,却没有得到丝毫回应,骑士长只能慢慢停下脚步。

“萨洛,快跑!”克尔满是恐惧的叫嚷从另一个方向传来。

“殿下!你在哪!”

“不要啊,求求你,不要…”利刃划破皮革的声音在面前响起,被巨镰穿破胸口的克尔出现在骑士长面前,温润的鲜血飞溅在绒毛上。

“克尔!”

白狼抓狂般地扑向尸体,却一头撞在黑暗中。

“哥哥…”呼唤在头顶响起,被绳子吊起的艾蕾扭动着身体。

“艾蕾,不要动!我马上来救你!”

“哥哥,快逃…”少年的声音愈来愈微弱。

“冰枪术!”

冒着寒气的冰枪在空无一物的黑暗中那么真实,紧握枪柄,萨洛勉强将注意力放在绳子上。

“不要动…”

吊在绳子上的艾蕾早已停止挣扎,似乎没了气息。

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骑士长瞄准绳子,深吸口气,将冰枪掷出的那一瞬,格纳被巨蟒吞噬的场景却出现在脑海中。

“糟了!”

呼啸而去的冰枪刺穿艾蕾心脏,少年呜咽了一声,鲜血将白衬衫染的通红。

泪水将绒毛打湿,骑士长僵硬地跪在地上。

“怎么会这样…怎么会…”

“艾蕾本能活下来,你却杀了她。”

熟悉的声音带着指责在耳畔响起,萨洛抬起头呜咽起来。

“母后…”

“你不是我的孩子,你只是个养子,一个卑微的兽人…”

“不可能…”

“你只是个工具,现在却这么失职。两次失手,终于害死了你在乎的人。”

“呜呜…我不是…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
黑暗将所有吞噬,却独留啜泣声,不知过了多久,无法再流出一滴泪的萨洛只能呆呆地跪在地上。

“懦夫!”

安德莉娅出现在白狼面前。

“我不是…”

“你害死了弟弟妹妹,凶手!”

“我没有!”萨洛激动的站起来,怒视着满脸嘲讽的森林祭司。

“没用的家伙!”

“啊啊啊啊!”

不知何时,一杆冰枪已在手中,怒火将一切冲散,下一秒,温润的鲜血顺着寒冷滚到手中。

“不!”稍稍冷静的萨洛大喊着,安德莉娅却还保持着嘲讽的微笑,默默看着丧家犬般的白狼。

突然,疼痛如同海啸般袭来,骑士长狰狞着低下头,穿过腹部的冰枪将血液冻结。

“骗人吧…”

白狼倒在地上,一切又被黑暗吞噬,只有寂静在身边萦绕。

‘好冷…’

疼痛变得更加强烈,意识开始模糊。

‘要死掉了吗…’

点点温暖传来,被遗忘的小火苗在眼前跳动。

“艾蕾…对不起…”

小火苗似乎很焦急,在骑士长头上不停转圈。一个声音穿破朦胧的意识在脑海里回荡。

“抓住她…”

萨洛奋力抬起胳膊,用满是血块的爪子攥住最后的希望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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